秋雨不問梧桐11 秋雨
左修文離婚這件事情,院裡知道的人並不多。
就連他的岳父大人都還沒有得知消息。
講座中場休息時,尹迦丞從座位離席,去前排向聶校長求教。
結束之時,聶校長有意無意向他打聽左修文夫妻間感情如何,最近是不是在鬧矛盾,已許久沒有一同回家吃飯。
尹迦丞愣了愣,說改天有機會幫他問問。
終究沒有多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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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迦丞忽然問的這句讓鍾婧莫名又來了興致,她追問:「我聽說左修文的前妻是個很厲害的人物,你見過嗎?」
尹迦丞遲疑,「當然。」
態度卻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他似乎總是這樣,主動挑起一個話題,然後又主動終止話題。
沒頭沒尾。
鍾婧腦袋瓜子在枕頭上蹭了蹭,意圖與尹迦丞再拉開些距離。
這舉動被對方看在眼裡。
尹迦丞知道她此舉為的是什麼,解釋道:「一會兒我媽要過來住,她今天和小姐妹們喝了點酒,怕回家去被我爸念叨。我剛把客房給她收拾了一下,怕她隨時可能來敲我們房門,今晚我睡飄窗怕是不太合適。」
原來如此。
鍾婧稍稍放下心來,打量他身上連最上方的扣子都緊扣的厚睡衣。
他裡面穿的是那套和她同款的綢緞睡衣,應是孫慧芹買的情侶睡衣,外面這件未脫,是還沒打算這麼早就躺下。
鍾婧轉念一想,反正早晚都是要一起睡的,而她現在又恰好是他占不了便宜的時候,剛好方便適應與他同床共枕。
不是嗎?
鍾婧從前並未設想過自己會如此緊張,從小到大她身邊異性朋友不在少數,她似乎天生人緣好,雖從不爭做人群焦點,但在聚會中身邊總不會缺人寒暄。
但社交距離畢竟有限,她至多也只是聞見男人身上淡雅的香水味,偶爾摻雜煙味。
鍾婧不喜歡聞煙味,好在尹迦丞沒有抽菸的習慣。
他渾身散發一種淡淡的清爽氣味,有一點像薄荷,但也不是。
先前未曾發覺,卻在他身體靠過來的一瞬間,鍾婧明顯感受到一個人睡和兩個人睡的區別。
不知是不是喬喬所說的「男性荷爾蒙」。
鍾婧整個人僵住。
心跳會突然間加速一陣,在他看上去有任何一點想要靠過來的趨勢時。
鍾婧躺下來摸出手機,和傅芮喬通話完,手機電量明顯不足,已由綠色變為黃色並閃出提醒.尹迦丞只是半臥在床頭未躺下,見她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,便猜到她要做什麼,先一步幫她把床頭柜上的充電器插上,捋了數據線的這一端給她手機充上電。
她平躺著,身子略微向他那一側傾斜,突然開口道:「既然開了先河,那以後就一起睡吧,總睡飄窗也不是個事兒。」
尹迦丞蹙眉,「你適應好了?」
反應倒像是委屈了他似的。
鍾婧沒有回答,嘴一撅,「哎呦」一聲,黑了臉,「又開始疼了。」
尹迦丞咬唇,看著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猶豫,小心翼翼開口:「要不,我給你揉揉?」
「你會嗎?」
「應該不難。」
尹迦丞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暈,鍾婧想起喬喬說的,他在醫院被一堆小護士們開玩笑的時候,臉會紅。
竟是真的。
原本鍾婧還稍有些放不開,可見到尹迦丞這般,她卻突然放鬆下來,覺得有趣。
鍾婧這些年身邊的朋友,幾乎都是傅芮喬那樣的老油條,和他們比起來,鍾婧都不算活潑,可結婚,竟然敢於挑戰尹迦丞這種內向到幾乎沒有朋友的人。
倒是很像西天取經的唐僧,人家心裡只有如來,他尹迦丞心裡只有病患。
也不知怎的就敢娶她這個磨人精。
此話一出,鍾婧主動去拉尹迦丞的手,卻被他突然間叫停。
他掀了被子起身,「我手有點涼,我去把客廳的熱水袋拿過來充上電,你等我一下。」
尹迦丞再回來的時候,又想起來去找中午那會兒鍾婧怎麼找都找不到的空調遙控器,臥室里寒氣逼人,但他好半天才察覺到。
也不知是不是又被她身上那股淡香乾擾了感官。
她今日只草草洗了澡,頭髮沒有去動,身上的香味兒自然不會是洗髮水,尹迦丞思考後將目標鎖定在她擱在床頭的那瓶身體乳上,上面寫著白桃香型。
他知道面霜是塗抹在臉上的,有回洗完澡出來時見到她正在往臉上塗,但這所謂的「身體乳」卻不知是個什麼東西,又被她塗在了哪裡。
尹迦丞又一次躺進被子裡時,鍾婧突然開始後悔讓她幫她揉肚子這件事情,雖然在過往的戀愛里他們也並非完全沒有肢體接觸,相反從第一次吃完飯他就主動牽上了她的手,那之後也常牽著她過馬路。
可像這樣在夜裡相隔如此之近,他伸手去到她那麼敏感的部位,她始終覺得彆扭。
可她仍舊要說服自己,因為她得慢慢適應。
就像傅芮喬在電話里替左修文開脫的時候說的那樣:「男人不愛一個人為什麼還會和對方結婚,一是為了完成父母下發的任務,二——無非是滿足自己某些方面的需求。」
喬喬說,甚至不只是男人,女人也有需求,所以她也在和左修文分開的這幾年有過男友。
他們誰也不比誰深情,所以彼此彼此,恰是相配。
鍾婧懶得去聽她這些歪理,戀愛和結婚本就不同,離過一次婚的男人,他對他那位前妻是不是有過真心難以判定,但就憑他說的那一句「沒愛過」,就足以證明那會兒他會婚姻的兒戲態度。
鍾婧不想拿婚姻當兒戲,既然選擇了和這個人一起過日子,性這一關自是不可避免。
只是怎樣才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從目前這個相處狀態過渡過去呢?
好像也只能硬著頭皮去過。
今天她若是連他這樣的舉動都扭捏,那下次要如何到接吻、撫摸、甚至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呢?
想來,領證已經半個月,他們卻連接吻都還未曾有過,她都不好意思在喬喬面前說一句實話。
生怕引來她笑話。
走神之際,尹迦丞已經將手覆上她的小腹,他的手剛剛捂過熱水袋,暖和得很,即使隔著絲綢質地的睡衣也絲毫沒有打折。
他揉弄的動作輕柔,鍾婧閉上眼睛,試圖找一找什麼話題能分散對他動作的注意力。
鍾婧一直覺得尹迦丞這個人話太少,興許是這個原因,所以她才對高中時候的他毫無印象。
尹迦丞的姓氏並不多見,按理來說老師上課點名那麼頻繁,她沒道理會對這三個字這麼陌生。
於是扯了個讓他多說話的話題,問他:「今天下午的講座去的學生多不多?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兒,說來讓我精神上止止疼。」
尹迦丞手裡動作一頓,瞥她一眼,「就很嚴肅地聽了個講座,席間問了陸校長几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