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瀾起正文 第二章 我更不要臉
第二章 我更不要臉
李驚瀾斜趴在簡易的行軍床上,用沒受傷的右手和牙齒將乾淨的麻布一圈一圈,細細的纏在刀柄上,每個戰士,每個在生死邊緣掙扎的戰士,都會懂,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拯救自己的只有胯下馬,手中刀,這是他三分之一的生命,所以他纏的很仔細,付海清搶過幾次,但是在拗不過李驚瀾在這方面的執倔。
這把鐵刀明顯是重新鑄造過的,刃長二尺七分,柄長七分,刀柄處寬6分,比制式馬刀短了2分寬了一分,刀柄也比制式馬刀長了二分,以便於在關鍵的時候可以雙手持刀。
纏柄的麻布,每一圈都要用牙齒扯緊,右手粗壯的大拇指摁住,再去纏下一圈,用李驚瀾的話說:這是命,不敢假手於他人。
打上最後一個死結,李驚瀾單手拄刀而起,隨手挽了幾個刀花,滿意的將刀入鞘,起身活動了幾下,邊盤坐在行軍床上調息打坐起來。
「兔崽子,看爺給你帶啥回來了!」付海清人還未到帳篷,聲音先到。
「你能把小妞帶進軍營?」
付海清:「…….我特麼帶回來,你能行?」
「男人從來不會說不行。」
「呵呵,你特麼去年還尿床……」
……
好尷尬,瞬間,帳篷里溫度降到冰點……這特麼就是把天聊死了。
付海清趁著李驚瀾一愣的功夫把手裡的荷葉包,扔了過去,扭頭就跑,下意識的默默脖子,尼瑪,沒看見他手裡有刀啊,失策,失策。
中軍大營,莊嚴肅穆,與到處插科打諢的軍營不同,拼命前的放鬆和拼命後的宣洩,是士兵的事;將帥是運籌於帷幄之中,決勝千里之外,需要思考,需要冷靜的思考,所以除了斥候急報,軍參火報,守護森嚴的大帳周圍別說大聲喧譁,小聲嘀咕都沒有,三十軍棍可不是鬧著玩兒的,在戰場上沒丟的小命,搞不好被幾句碎嘴坑死,這點道理親衛營要理解的深刻得多。
李驚瀾更是明白,畢竟,挨過三十軍棍並且成功的活下來有數的幾位里,書上過自己的大名。
雖然有軍令,李驚瀾也沒有冒冒失失的直入大帳,跟執勤的相熟的校尉套了個近乎,知道大帥心情不怎麼好,也難怪,好好的一場勝仗,卻在收尾的時候被滄國修行者斬了大將,雖然隨後的鐵蹄將兩個小宗師踏成肉泥,也無法消除老帥的羞恨。李驚瀾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根紗條,玩了個活結,把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的左臂又吊了起來,默默的在心頭嘮叨了兩句:城門失火,與我無關,城門失火,切莫殃我!抹了把才還喜笑顏開的臉,瞬間成了苦瓜,皺了一下眉頭,認真的確認自己的表情到位,才和執勤校尉說了句:行了,兄弟給通稟一聲吧!
老帥斜靠在虎案上,手扶額頭,似有所思,並未在意李驚瀾故意壓低嗓門的稟禮;李驚瀾偷偷抬目,眼珠子滑溜的四下里一掃,大帳里親衛都沒有一個,什麼狀況?正搜腸刮肚的掐著指節數著,好,壞,好,壞…..
猛聽一陣咳嗽,急忙收斂心神俯首觀地。
「喲,這不是膽大包天的李什長麼?獨入敵營沖陣無雙,砍了十二雙蹄花兒都沒吃飽?看來下次還得努力啊!」
李驚瀾這話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,總不能說:蹄花兒味道不錯,燉的再爛點兒就更好了。
「你爹把你託付給我……等等,不對啊!你,有個假爹?」
「我特麼……」李驚瀾……
「大帥,我是來鍛煉的。」……
吳庸:「哦,那你死了,你爹不會怪我?」
「不會?」
「真不會?」
「他只會打死你。」
「哦,聽起來很狂的樣子?不知道三十軍棍夠不夠?」
「世伯,開玩笑麼,不必如此認真吧!」
「這會兒成了世伯了?行啊,跟我這兒逗悶子了?也好,今校尉李驚瀾奮勇殺敵,以致左臂重傷,升驍騎校尉,自鋒矢營調入輜重營修養,克日返回慶城。」大帥捻須一笑。
李驚瀾立馬就急了,刷的一把把左臂布條一撕:「早好了,早好了!」
「喲,校尉李驚瀾欺瞞上司,謊報傷情,降三級,著三十軍棍,著入輜重營三月,以觀後效!」
「世伯,你跟我爹沆瀣一氣。」李驚瀾跳著腳,大喊。
「咆哮帥帳?頂撞上官?哪條都是大罪,驚瀾,世伯怕是也護不了你啊!」大帥微沉臉色。
「世伯。睚眥必報非我等軍人所為!」李驚瀾。
「來,抱啊!來啊!來啊!你敢抱,我就敢喊,有人刺殺大帥。」
我特麼……沒文化真可怕。
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頭啊!
「一壺?」李驚瀾試著問。
「十壺!」
「有人刺殺大帥!」李驚瀾突然大喊!叮呤咣啷一陣亂響,帳外十幾名親軍拔刀就沖了進來。
吳庸愣了…….
不是說好的討價還價麼?你特麼不按常理出牌啊!好尷尬啊!
揮揮手,「演習,演習,退了吧!」
親軍什長也很鬱悶啊!什麼情況?這特麼是演習麼?能走點心不?玩我們?玩兒我們也能不能走點心?張嘴想說點什麼。
吳庸眼睛一瞪,什長立馬慫了:「屬下告退!」
李驚瀾眼睛望著大帳頂棚,雙臂倒背。
吳庸「咳咳」兩聲,見李驚瀾不為所動,小聲說到:「內什麼,要不重新捋捋?」
「一壺?」
「成交!」吳庸忙不迭的答應。
李驚瀾傲然轉身,走出大帳。
吳大帥很鬱悶啊!劇情不太對啊!這不邏輯!
「其實,我的底限是三壺!」大帳外,李驚瀾補刀。
吳大帥黑臉憋得發紫,胸口一個聲音大喊: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,我更不要臉……」仿佛聽到吳大帥內心的呼喊,李驚瀾在帳外答道。
「滾…….」
正文 第二章 我更不要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