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乞與星皇第一三二 當世未有的眼光

    對於強者,你的謙恭只會讓他們認為,他們是舍了利益來施捨你的,對奉迎謙恭的人他們見得太多了,認為都是對他有所圖的人,事情反倒不好辦了。

    挑一個會辦事的人很重要啊,不用你千叮嚀萬囑咐,他自會把事情辦得妥妥噹噹。你教得再好,到了現場往往需要隨機應便,不一定全都按你設計好的來。蔣洲就是一個很會辦事兒的人,所以說胡宗憲選人、用人方面確實有非凡的眼光。

    汪直說:「我以為倭寇之事在於疏,而不在於堵,正如大禹治水一般,僅憑堵擋殺戳是平不完的,且倭亂如同洪水一樣,反倒要自受其害!」

    汪直自從這幾次通過和胡宗憲的交流,已經對朝庭開放海禁、自己回歸大明抱有了極大的希望,所以蔣洲一副欽差大人的語氣他聽起來也不覺為忤,因為他已不自覺地把自己歸納到臣民的角色中了,此時也不是本王我怎麼樣了的語氣了。

    蔣洲說:「噢,這個觀點倒頗為新穎,船主不妨說來聽聽。」

    汪直說:「扶桑國狹長,物產不豐,最初那些倭人不過是冒了風浪來大明做貿易,希冀從中獲利,後大明實行了海禁,雖說少了關稅且利潤更豐了,但卻是常有生命之虞,所以那些倭商就雇了浪人、武士來保護自己經商,結果到了大明來,有大明的商人知道倭商在大明不敢多停,竟污了倭商的錢財,欺他無可奈何。倭商確實也無可奈何,因為本身自己違海禁、抗明軍就是死罪,哪裡支持自己去尋公道討回本錢,對抗明軍付出死傷也沒有什麼收穫,而對付手無寸鐵的平民、商人,不用付出傷亡的代價,就能搶得許多的財物,還不要本錢,抗明軍、犯海禁已是死罪,又何妨再殺平民呢,所以那些倭商就指揮手下浪人武士進行搶掠,回去後再在說好的工錢上再分些財物——」

    汪直端起茶杯,輕啜了一口潤潤嗓:「自此性質就變了,有些倭商搖身一變,就變成了倭寇的頭目,帶著他們來大明搶掠;有的倭商不適應這一行,就退出了。也有本身就是為寇的,通商時他不去大明,這會兒見有搶掠之事可做,遂呼嘯召聚起一幫人馬,這又成了新的倭寇,後來這樣的漸多;也有的大名,因戰事影響到領地入不敷出,遂也派手下將領帶人去大明搶掠,以彌補自己領地的虧空——」

    汪直放下了茶杯:「倭亂的演變大致就是如此!」

    蔣洲點了點頭:「噢,原來如此!」

    他又笑著說:「那汪船主是如何變成巨寇的呢?」

    這一句話一出,滿堂皆驚。

    毛海峰首先就臉色一變,心想這欽差怎會這樣說話,與我會談的時候還謙恭有禮,怎麼與義父說話竟然這樣無禮,只怕事情要遭。

    汪直的手下這樣想,那邊的陳可願心裡也是暗暗吃驚,在心中埋怨蔣洲不懂得迂迴之術。使團別的成員想得更多,只怕汪直翻臉,莫說場面很難看,只怕性命都不保,各自心內墜墜。

    蔣洲雖是笑著說,但這話在汪直耳內聽起來也刺耳,放在平日膽敢有人說這話,莫說下面手下堂堂,就是獨處也會拍案而起,叫貼身待衛拉出去砍了。

    但是今天汪直並沒有發做,因為他已不自覺地把自己的身份放在蔣洲這個欽差的身份之下,進入了一個大明臣民的角色之中。

    所以說一個人不光要有膽色,還要有審時度勢的能力,那樣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才叫有膽色。若不然,只能被稱為莽夫了。

    汪直感嘆說:「其實朝庭誤會五峰久矣!」

    蔣洲說:「願聞其祥!」

    這樣的場面和對話,不象是一個為王一方稱雄海上的霸主在與會晤客人,倒象是下屬在對上司訴說心中的委屈,汪直已不自覺地被蔣洲帶到了另一個境界中。當然這與胡宗憲前面營造好的氛圍是分不開的。


    汪直說:「五峰起始是為商,只為利而已;到後來勢漸強壯,所率人眾去大明,亦是為商從利而去。與官兵相抗也只是驅走而已,所為只是護貨護財而已。與大明百姓,高於市價收購其貨,所到之處,百姓簞食壺漿,民心最純,五峰所做所為自對得起良心五峰明里不能以劫掠之名殺倭寇,暗裡也以別的藉口斬除過不少倭寇,只是因為身居扶桑,又兼勢大,風吹之必先出頭梢受其害,所以以訛傳訛,倒落了個巨寇之名。」

    蔣洲一聽,心想,你原先的做為還倒與這番解釋相符,但自從被戚家軍打得不能來大明,你處心積慮想對付他;岑港一役之後,你勢若瘋犬,率眾來大明,既是出氣也是施壓,所做的行徑比那些倭寇有過之而無不及,這些也是不爭的事實。

    但是蔣洲懂得一打一收的道理。

    蔣洲說:「聽船主這番話,確實本朝對汪船主有些誤會了,船主所做所為,在蔣某看來竟是可敬可佩!」

    本來是普普通通的一番讚揚的話,但在前面的幾個大棒之後,效果卻不一樣,令汪直這聽慣了奉承恭維之人,竟覺得心裡十分熨貼、受用。

    這一打一收的效果果然好。

    蔣洲又道:「船主既諳倭寇作亂此中之道,那有什麼方法可以治理呢?」

    汪直說:「我已說過,宜疏不宜堵。溯本究源,根本在於海禁,若開放了海禁,五峰敢以性命相保,倭寇之患自會不攻而解。」

    「噢,」蔣洲身子微傾:「願聞其祥!」

    汪直說:「人之性命只有一條,為最寶貴也,雖千金也不易。倭人為寇,究根為利,非為戾而戾,雖傷明軍、百姓上百,自損也難免幾十,誰不惜命乎?若是放開了海禁,為商的憑自家風裡浪里奔波,賺得滾滾巨利,自不會再為寇;那些無本的,憑自己熟知海情的本領,仍為商人所雇,但其報酬,自身安命,且此生計長遠。那些大名呢,原先有海禁,可以趁亂搶掠,若開放了海禁,他們再來就成了侵犯領地、挑起戰爭,且只剩他們一股,既使膽敢來,明軍只全力合剿其一股,已不足為患耳!」

    汪直此時完全站在大明臣子的角度,都不說他們去大明,而是說來大明。

    「好,」蔣洲說道:「汪船主微言大義,聽得蔣某如醍醐灌頂!」

    蔣洲這次從心底里讚佩,不似剛才只是在做文章,這次是不但口服,心裡也服。

    蔣洲說:「我來時曾與胡大人會晤,胡大人也有開放海禁之意,只是他說得不甚其祥,我自然也就難以贊同,今日聽汪船主一說,才知開放海禁果有神妙之處,心惑大解!」

    這個確實是拍馬屁,但是這個馬屁拍得無影無蹤、高雅萬分,確實已到了化境的境界。

    汪直笑道:「哪裡,蔣大人過譽了!」

    蔣洲又說:「不過有一事還需汪船主點撥。」

    汪直笑著說:「蔣大人客氣,請講!」

    蔣洲說:「開放海禁,等於以大明之產物,換一方之安寧、百姓之平安,雖損失了物產,但保得了百姓性命,以輕易重,雖仍是吃虧,但較之以前是好多了,是不是這樣的道理?這非是我一人的觀點,乃是朝中大多數重臣的想法,所以才有寧折不彎,不能開放海禁的主張。」

    汪直此刻的角色有點象教授、導師的感覺,他此時也更享受這種這種角色的感覺。

    汪直笑著說:「蔣大人,此言差矣!朝中大臣只知大明物產豐富,豈不知物存則死的道理,那些布匹、糧食都是日常不可或缺之物,只有商人將之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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