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行健展翅上_頁5

一片混亂。蕭子彥皺了皺眉,他倒更喜歡方才那班女樂奏的那支舊夢曲。

    那支曲子大概算得上靡靡之音,可是他喜歡。在那飄忽不定的樂聲中,他仿佛依稀看到了舊日的夢境,那時自己穿著寬大的衣服,跟著師傅每天在五羊城習練刀法拳術,那時的小靜才三歲,穿著紅襖,坐在對她來說太過寬大的藤椅里,笑咪咪地看著他,手上拿著一個筷子插著的米糰子。這個場景也有好多次真的出現在他的夢中,以至於蕭子彥有些懷疑這究竟是自己的夢還是記憶了。

    太久了。即使對於他這麼個年輕人來說,這個記憶也是太久了。

    鍾禺谷一曲甫畢,那些士兵唱的國之殤還沒唱完,便已是紛紛叫好。鍾禺谷有禮貌地笑了笑,站起來向蕭子彥拱拱手道:「蕭將軍。」

    蕭子彥連忙站起身,回了一禮道:「鍾將軍,有何吩咐?」

    「我尚有軍務在身,先行告退。請各位盡興,不必顧忌,我會讓人結帳的。」他說著,臉上露出一絲詭詭的笑意,又道:「這兒的女子溫柔似水,愛的便是英雄,可不要讓她們失望啊。」

    鍾禺谷的言外之意已甚是明顯,所以他話音未落,風軍團的士兵都歡呼起來。這酒樓頗為豪華,若非東平城主將請客,他們原本也沒錢來這兒消遣。東平城的女子以前就以美貌著稱,這兒的更是個個嬌艷如花,鍾禺谷這次請客可是大手筆了。風軍團八十多人雖然也有一些已經成家,但幾乎沒有一個是之江省來的,在外面本來就憋得狠了,哪裡還肯假惺惺的謙讓,幾個急色的拼命盯著那些女樂,只想找個身體健壯些的。看那樣子,只怕鍾禺谷一走便要撲上去,扯到內室廝混去了。

    蕭子彥心頭略略有些惱怒。四相軍團是帝國軍精銳中的精銳,軍紀也都是最好的。楚帥明令,士兵有奸、掠、妄殺三斬之罪,犯此三斬之罪,不論是誰,一律處死,因此四相軍團從來沒出過什麼醜聞。鍾禺谷雖是帝國軍將領的後起之秀,但他所統的不屬四相軍團一支,大概對於他來說,女色根本算不了什麼,可對蕭子彥來說,找這些賣身女和犯了奸罪一樣。他抬起頭,正待反對,鍾禺谷想必也已猜到他要說什麼了,搶先道:「蕭將軍,飲食男女,人之大欲,你也不可掃了各位弟兄的興啊。」

    鍾禺谷的話帶著玩笑出之,但蕭子彥也聽得出他話中的警告之意。若是自己拒絕,鍾禺谷只怕會發怒,而自己的手下同樣不會認為自己做得對。他反對之語本已到了嘴邊,此時突地又咽了回去,沒再說什麼,只是又行了一禮,道:「鍾將軍請便。」

    鍾禺谷哈哈一笑,拍了拍蕭子彥肩頭,道:「蕭將軍,春宵一刻值千金。戰場上要勇冠三軍,閨房裡可不要丟盔卸甲啊。」

    他的話中有言外之意,邊上幾個士兵都哈哈大笑起來。鍾禺谷話語不多,所以一出口反倒沒有架子。到了這時候,蕭子彥想要反對也沒辦法了,只是嚅嚅道:「可是,明日的軍情」

    「蕭將軍放心,正因為要上戰場了,才要讓弟兄們放鬆一下。我相信風軍團的各位弟兄錚錚鐵骨不會給美女泡酥的,哈哈。」

    鍾禺谷打了個哈哈,將手中的鐵笛往腰間一插,又拱拱手道:「各位請便。」轉身出了門。他一出門,幾個老兵迫不及待的撲向一邊的女樂,將那幾個女樂嚇得花容失色,手中的樂器卻先好好地擱到了椅子下,防著被撞壞,方才尖聲邊笑邊叫。

    蕭子彥心中怒意更增,但此時的局面他已沒辦法控制了,一屁股坐了下來,拿過桌上的酒杯,將杯中餘瀝一飲而盡,道:「小湯,我們走。」又大聲對幾個什長道:「洪勝東,倪興武,嚴平,明日別睡過了頭!」

    那洪勝東便是先前來敬酒的老兵。他與蕭子彥資格差不多,平時關係也不錯,此時摟著個女子,已是醜態百出,聽得蕭子彥的聲音,轉過頭道:「蕭隊官,你還要去哪兒?不在這兒留宿了麼?」


    蕭子彥差點就要破口大罵,卻還是忍住了,道:「我要回去看看。明天不要誤了點卯。」

    「放心,誤不了。」洪勝東說著,已撅起嘴向懷中那女子臉上湊去,那個女子嬌笑著,半推半就地擋著。蕭子彥再也看不下去,整了整佩刀,便向門外走去。才出門,卻見湯維一步三回頭地似是十分留戀,他低聲喝道:「小湯,你也要去鬼混麼?」

    湯維嚇了一跳,道:「是,是。」他知道蕭子彥最是一本正經,自己是蕭子彥直接指揮的,若是惹惱了他可不好玩。可是耳邊傳來屋裡男女的歡笑聲,又讓他心中癢蘇蘇的似有什么小蟲子在爬,實不願隨蕭子彥回去。蕭子彥見他不情不願地跟著自己出來,心中忽地一軟,嘆道:「好吧,你想去就去吧,省得死了還是個童子身。」

    湯維聞聽,臉上一下堆滿了笑意,道:「蕭將軍,那我們回去?破了童子身,那死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。」

    「你去吧,我不去。」

    蕭子彥冷冷地說了一句,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。雖然在走,但聽得那些女子的尖聲笑語,便是他也有些挪不動步子,他心知若不快走,只怕自己也要轉回去了。走了十餘步,身後的聲音漸漸輕了,卻聽不到湯維跟上來,他轉過頭看了看,酒樓的門已掩了起來,聲浪還在一陣陣傳出來,湯維早已鑽了進去。他心頭著惱,低低斥了一聲:「好色之徒!」

    剛罵了一句,卻也罵不出來了。這二十三年來,他還沒有碰過女人。在五羊城,是師傅管得嚴,到了軍中,卻有軍紀約束。雖然楚帥所定軍規只是嚴禁姦淫,卻士兵成婚卻沒有半點阻礙,只是風軍團太過吃重,蕭子彥也從來沒找到一個肯嫁給自己的。五年來雖有機會去花街柳巷走走,但每一次他都不知不覺地想起了小靜。

    五年了,那年小靜才十五歲,胸脯剛象花蕾一般綻放,也剛開始在看自己時羞紅了臉,自己就離開了她。蕭子彥總是覺得有朝一日自己還是會回去,以至於每一次到了花月場所就避席而逃,所以到了明天,風軍團中的童子身恐怕只剩了自己一個吧。

    蕭子彥沒來由地覺得好笑。夜風凜冽,帶著刺骨的寒意,這一年天氣冷得早,雖是晚秋,卻沒有半分秋高氣爽之意,鎮日的陰雲密布,寒風呼嘯。

    從酒樓到軍營還有不少路。蕭子彥將手插在口袋裡,雙手冷得象剛從冰水中取出來,沒半分暖意。他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,此時天已晚了,只怕已起了白霜,每走出一步時鞋底都象粘在路面上,以至於抬起腳時象要撕開一層。

    他們在酒樓尋歡作樂,自己卻冒寒回來,到底是做什麼?他不覺有點後悔。逢場作戲的道理他也知道,可總是做不到。也許不是做不到,自己骨子裡仍然是個一本正經的偽君子吧。蕭子彥有些自嘲地想著。

    不管怎麼說,現在後悔也已來不及了,前面就是軍營,到了這兒,總不能再回去,和那些屬下說自己也想找個賣身女吧。他苦笑著,伸手去推營門。

    手剛碰到門板,蕭子彥突然象被針刺著了一樣,渾身打了個寒戰。

    有異樣!

    風軍團的軍紀是非常嚴的,既然有兩個人留著守衛,那他們不可能離開。也許這些士兵也不是太靠得住,但受命以後,卻是絕對可以信任的,可是現在門裡一點動靜也沒有,他們難道離開了?

    不可能。蕭子彥的手按在了刀柄上,只覺背後已沁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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