舊歲新月第1章營盤山捉鬼_頁2

家鷹向鬼三娘問道：「三娘在想什麼呢？想得這麼入神。」

鬼三娘答道：「康大哥三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。」

「但說無妨。」

「康大哥，剛才為你驅鬼之時，見康大哥身後隨有無數陰魂。」康家鷹聽到這裡不禁一顫。鬼三娘見康家鷹膽怯，接著道：「康大哥不用怕，我已為你一併捉了去」康家鷹一聽，心中如釋重負一般，輕鬆了許多。並連聲向鬼三娘致謝。

鬼三娘接著道：「不過，以後敢請康大哥少造殺戮，你們求的是財，又何必傷人性命呢？以免再增殺業，身邊再生惡靈，萬一惹上一個兇悍的惡魂厲鬼，那時恐怕連我都無能為力了。」

「怎麼？你也有收不了的鬼邪。」

當然，我的能力是有限的，不瞞你說，今天這一個惡鬼，我差一點就制不服他了，因為他的怨氣實在是太深。萬般的怨氣化為兇悍的戾氣充斥著這惡靈，我差一點就著了他的道。

康家鷹一聽心裡又是一陣混亂，他定神一想「鬼三娘說得對，我們求的是財，沒有必要傷那麼多的人命，還惹得我夜不能寐，整天提心弔膽的，想來實在不合算。」他看了鬼三娘一眼，向門外的弟兄沉氣喊道：「大伙兒都給我聽好了，今後出去辦事，對那些乖乖交出財物的人，留其性命，對那些冥頑不靈給我殺一儆百，聽見了嗎？」每一句話都好像等不及從口腔吐出，就從胸腔里蹦了出來。

門外的弟兄都分分的應允，毫不懈怠。

鬼三娘見狀，心裡頗有成就感。對康家鷹笑著說:「康大哥英明。」

雖然是奉承的話，可康家鷹就是喜歡聽，他也客氣的回了一句：「這還得感謝三娘的提醒。」

鬼三娘笑著向康家鷹搖了搖伸出的右手。因為此時對鬼三娘來說肢體語言更能表達他的意願，而且不會因語言的差錯惹惱康家鷹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
康家鷹的手下前來報道，飯菜果酒已經準備妥當，請他們二位前去就餐。二人起坐，穿過大堂來到飯桌前坐定。

康家鷹為了感謝鬼三娘和以表地主之誼，迫不及待的舉杯敬鬼三娘，並說了許多感激的客套話。鬼三娘也謙虛客氣的應承了幾句，畢竟人家可是當地一霸，怎敢怠慢。儘管不太願意，還得和上幾句。這就是江湖，凡事不能隨意。

這樣一來二去，幾杯下來。鬼三娘頓感頭昏腦脹，面色蒼白，胃腸翻騰。康家鷹察覺此狀，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問，鬼三娘便將胃中的食物噴射出來，倒地捂肚翻滾。

康家鷹忙過去扶起鬼三娘，詢問情況。

鬼三娘忍痛用顫動的聲音和抖動的手指著餐桌上的菜說：「肉有問題，是病豬肉。」話剛說完，鬼三娘請求康家鷹派人送她去廁所。

康家鷹應了鬼三娘，支派了兩個婢女送鬼三娘入廁。康家鷹心想「傳聞果然非虛，鬼三娘真有神靈附體，不可食用病死禽畜。」這使康家鷹更加堅信了鬼三娘剛才收鬼的事。「既然如此，鬼三娘這個通鬼神的人可得罪不起，若是因此得罪了她，若是她施法捉弄他，或是放出那惡鬼來，那他豈不是又不得安生了。」想到這裡，康家鷹盤算著一定要查出緣由給鬼三娘一個交代。在者他認為他偌大一個大寨淪落到吃死豬肉，若是不查清此事，傳揚出去，今後將在道上失了顏面，貽笑他人。

康家鷹並不笨，他從源頭開始查起，於是他叫來負責下山採購食材的人前來詢問。

負責下山採購的人名叫朱福來，此人個子瘦高，臉面瘦長，鼻樑細長，眉毛粗濃，剪了一個平頭，但似乎很久沒有梳理了，顯得有點凌亂。在山寨里大家都叫他福來，因為這個名字比較吉祥，所以大家都喜歡叫他，日子一久，和大家的關係處得十分的融洽，憑藉這個吉名，福來收穫了不少的人緣。

福來被傳到大廳見康家鷹。福來見狀，知道事已至此，紙是包不住火的，不如坦白，或許康家鷹會念在多年的兄弟情分上繞過他這一次，他顫抖著一頭跪倒在康家鷹的面前，用顫抖的語氣乞求康家鷹饒命。

康家鷹見狀一切都明白了，他努力的控制著心中的怒火問道：「是沒有給你足夠的錢下山採購嗎？」

福來搖頭答到「不是。」

那是你私吞了採購的錢，買這等貨色來敷衍兄弟大夥。

「大哥，不是這樣的，這是沒有的事，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這麼做啊。」福來搖頭忙辯解道，深怕說晚了會被康家鷹處以極刑。

「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給我編出一個什麼花兒一樣的理由來讓我饒過你。」康家鷹再沒能控制住心中的那一股怒火向朱福來吼道。

那人被康家鷹這一怒吼嚇得是全身直哆嗦，不敢欺瞞的將事由全部的和盤托出。

原來福來下山購物的那天，走到市集，看見有一群人在圍賭，他也圍過去瞧了瞧。賭錢的人都有一個普遍的通病，看見別人贏錢，心裡痒痒的，而且都會覺得自己那天的手氣會特別好，如果賭錢會贏錢。帶著這種心態，福來將下山購物的錢抽了一部分出來押了上去，並在旁邊分瘋狂的大喊著自己買的大、小。這一開，福來的第一把得了一個開門大吉，福來捧著贏來的錢，高興的自言自語的說：「我就說嘛，今天我的手氣不錯準會贏錢。」

帶著手氣和滿懷的信心與贏錢的強大信念，他繼續的往下押，一連幾局他都滿載而收。可是這種幸運並不是一直都在，俗話說的好「十個賭錢九個輸。」福來開始輸錢了，而且一次比一次押得多，也一次比一次輸得多。福來就這樣一來二去的押注，接著眼睜睜的看著下注的錢，長腳般的跑進莊家的腰包里。他只能帶著心痛與無可賴何的表情繼續下注。終於福來輸得只不到兩個大洋而退。

在賭局上，福來完全把下山來的目的忘得一乾二淨，現在記起來，只得掂著這不到兩塊的大洋悔恨萬分啊！可是事已至此，在後悔也無濟於事啊！況且：「都說這個世界上什麼藥都有賣，就是沒有後悔藥賣。」我想此時的福來對這句話的體會再深不過了。

「說什麼，一切都太晚了，錢已經輸的所剩無幾了，雖然錢是沒有了，但是貨是一定要買的，否則上山去沒法向大哥交代，說不定大哥一生氣，我的這一小輩子算是活到頭了。」福來越想越害怕。於是他開始想各種對策。他想到在山下的村莊去搶，可是他明白，就他一個人去作奸犯科，可能貨還沒有搶到早就見閻王了。這樣的辦法死的更早，此法不可取。他又想到去店裡賒賬，可是在這兵荒馬亂的亂世中，老百姓都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，誰又可能冒大不韙而把貨物賒給陌生的他呢?

正當福來無計可施之時，突然一個拯救福來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，「豬肉五十個銅錢全賣。」福來一聽，就尋聲而去，在街道的另一邊看見了賣肉的肉販子。

福來看那攤上的豬肉，色澤暗紅，皮肉粗糙，肥肉間還含有蠟質般的顆粒，福來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個病死的死豬肉，因為豬病死後，身體裡的血液停止循環，不在流動，剖開的豬肉滯留有淤血，所以色澤呈暗紅色，而豬肉含有的那種蠟質般的顆粒是一種病豬的肉質表現。

福來明知道這是病死豬肉，但是為了瞞天過海，度過這一個危難而棘手的時刻，福來決定買下這病死豬肉來充數，於是福來開始發揮他的特長，和肉販子討價還價，最終福來以三十個銅錢買下了肉販子的整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