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愛:犀燃燭照第8章_頁2
之際是皮皮捨命地維護了他,不領情就罷了還要挖苦,這是什麼人啊。
皮皮的臉是紅的,祭司大人的臉是黑的,仿佛受到侮辱一般。他一把將她的身子拉直,附耳過去,冷笑著說道:「保護女人是男人的事,這裡有兩個活生生的大男人,居然要受你的保護。皮皮,這樣做很不好,太不給面子了。你讓我們今後怎麼見人呢。」
「見什麼人啊?你又不是人你還怕見人嗎?」做生意這幾年,別的沒練,嘴皮子倒是磨練了不少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,甜的酸的苦的辣的皮皮張口就來。
賀蘭觽的力氣自然大,皮皮給他一拉,身子一歪,幾乎跌倒,正好跌進他懷裡,他順勢一把摟住。那胸膛、那臂膀都硬如岩石,被他雄性的氣息一吹,皮皮不禁渾身發軟,就這么半夾半抱地由著賀蘭觽將自己拖進了院門。
轉過照壁,穿過一道垂花門,一行人停在中庭。皮皮在他懷中掙扎了一下,賀蘭觽放開她,舉目打量四面的房間,似乎要給金鸐找一個落腳處。一直默默跟隨的金鸐卻忽然問:「她是你以前的冰奴?」
皮皮這才發現他的頭髮挺長,幾乎是齊肩的,夜風一吹,微波般地在臉邊蕩漾著。令她奇怪的是,就算是他有一頭披肩帶卷的長髮,這臉,這身材,這氣度,這神態,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十足的男人。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也不會有人將他誤認成女人。與賀蘭不同的是金鸐不習慣抬頭,走路微微地看著地,長發拂面,只露出小半個臉和一個挺直的鼻樑。他有一雙與賀蘭一樣深邃的眼窩,遠遠看去像是兩個黑洞,一雙眸子仿佛岩穴中隱藏的蝙蝠靜悄悄地棲息著。
「她應當是我的妻子。」賀蘭觽更正。
金鸐淡笑不語。頓了頓方說:「你的趣味一向歪斜,這次歪斜得更嚴重。」
賀蘭觽不明白他的意思:「你是指她很差,還是我的品味低?」
「兩者都是。」
祭司大人的臉陰沉了一下,不一會兒功夫,又自嘲地笑了。
說話間三人到了正房的客廳,賀蘭觽說:「進屋吧。」
「慢著,」皮皮突然向前一步,轉過身來將門一擋,「話沒說清楚之前,你們倆誰也別進去。誰敢進去我就報警說有人私闖民宅。」
面前的兩個人微微一怔。皮皮這麼說是有底氣的。賀蘭觽消失以前曾簽過所有財產的贈送文件,房產證上寫的是她的名字。
「冰奴是什麼意思?」她叉腰問道,心念一閃,知道賀蘭觽定會遮掩,便將目光鎖定在金鸐的臉上,「金鸐,你先說。」
金鸐微微一笑,說道:「冰奴是一種向狐族提供元氣和精力的奴隸,他們是人類,主要提供性服務。」
「性服務?」皮皮的眉頭皺成了v字。
「是的。一般來說,冰奴非常熱愛自己的主人,為他不惜犧牲性命。所以她們的服務熱情主動、不計回報、猶如飛蛾撲火。不過我們有時也會告誡她們要勞逸節合,要注重鍛煉、注重營養……要把服侍主人當作一項艱巨的任務長期持久地幹下去。」
皮皮氣得差點笑了:「這麼說來,你們還挺愛護她們的?」
「這是為她們自己好。若是精氣衰竭,她們會迅速死亡。就算不死也會被拋棄。」金鸐的話音里多少有點惡作劇的意思。
「我不是賀蘭觽的冰奴,我是他的妻子。」皮皮板起臉來糾正。
「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意思。」
「怎麼可能是一個意思呢?這有本質的區別!」
見皮皮的表情頗具攻擊性,眼似銅鈴,仿佛立即就要將他們掃地出門,金鸐連忙又說:「不要誤會。冰奴和主人之間沒有強迫,大家都是自願的。你們給我們精氣,我們也給你們享受。有時候主人之間會交換冰奴,但事先會徵求你們的同意。有時候冰奴緊缺,我們會去專門的機構租用。你若是心不甘情不願,沒人會勉強你。我們有我們的節操,窮追不捨、死纏爛打之事不屑為之。當然,絕大部分冰奴是狩獵獲得的,跟主人的感情非同一般。」
比如說……九百年前的皮皮。
她傻眼了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「還有專門機構?」
「對,叫作甜水巷。」
這名字她聽過,在一首從小就會唱的歌謠中。每每問起這首歌的含義,祭司大人都拒絕解釋。現在她明白了,那意思多半是:為了尋找冰奴,賀蘭觽曾經逛過甜水巷,但沒找到合意的,於是就狩獵了……
她一把拉住賀蘭觽:「他說的全是真的?」
「是的。」他說,「難道我以前沒告訴過你?」
「沒有,不過我為你掉過頭髮。」
「噢,我不介意你光頭。真的,千萬別為這個感到羞愧。」他誠懇地說。
「你當然不介意,」皮皮指著自己的鼻子,「我,我很介意!」
賀蘭觽的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。每次皮皮擺出尋釁鬧事的姿態賀蘭觽都有點怕,不是怕吵架,而是不屑於跟她胡攪蠻纏。這次果然又是。
「很晚了,皮皮,」他息事寧人的地說,「你把門攔著算什麼?難道你不想睡覺嗎?」
「哦,對的。」皮皮眼珠一轉,將大門一推,「請進。正房向東第三間是客房,金先生請休息吧。賀蘭,去臥室,我有話要跟你說。」
兩人一起進到主臥,因撿過垃圾,先去衛生間洗了個手,皮皮從鏡台旁邊的小櫃裡掏出一個藥瓶,倒出三粒藥丸,用手托著,送到賀蘭觽面前:「把這個吃了。」
他的眉頭立即皺起來:「牛黃解毒丸?」
「對。」
「我為什麼要吃它?」
「因為你要那把鑰匙。」
「吃了你就會給我?」
「還有別的條件,不過可以這麼說。」
他喝下一口水,將藥丸吞了進去。
「到床上躺著。」皮皮命令道。
他老老實實地躺下了。
皮皮走到床邊,忽然伸出雙手摁住他的頭,目光炯炯,一字一字地說:「賀蘭觽,你聽好囉。我,關皮皮,是你唯一合法的妻子。你記得也罷,不記得也罷,要學會習慣。習慣成自然,自然就更習慣。人生如此,我與你也是如此。」
床上的人嗤地一聲笑起來。可是,當他看見皮皮向他撲過來的時候,一下子又笑不起來了。
「現在,賀蘭觽,」她跪坐在他身上,開始一件一件地脫自己的衣服,「如果你還記得我,就對我溫柔點。如果不記得了,我也會對你溫柔。我愛你,什麼都可以給你。但我不是你的冰奴,這一點請你搞清楚!」
第8章